紐約,紐約-1

*本章帶有微雙飛

 

 

1.

 

 

「所以為什麼 …… 安吉拉姐姐不肯來看我 …… 」

賽特婭無奈地拍著法芮爾重重垮下的肩膀。真是的,要不是法芮爾在海力士安保公司身兼要職,她哪可能跟著她在夜裡瞎晃。

「怯,說甚麼同樣一板一眼的人一定談得來,非要我陪著這隻醉雞談心。」賽特婭在心中暗暗罵著損友桑傑,後者恐怕已經飆到布朗克斯的黑人夜店,和翹臀妹子們跳貼身舞去了。她不是不喜歡陪工作上的夥伴去喝一杯,而是不太擅長替為情所困的可憐人說些甚麼。

 

「好了,艾瑪莉小姐,」賽特婭啜了一小口螺絲起子,試著安慰眼前喝著悶酒的法芮爾,「葉門也不過停戰幾週而已,我想那裡還有很多善後工作吧。」橙汁的鮮甜與酒的香氣在喉舌裡交融著餘韻,賽特婭心想,幸好法芮爾帶她來的酒吧還算夠格。裝潢擺設呈現近百年前 70 年代的抒情搖滾風格,客人們各自低聲交談,幾位饒有興致的酒友們閒散的把玩著飛鏢機與撞球。駐唱歌手慵懶性感的歌聲像一杯酸酸甜甜的龍舌蘭日出,饒有層次的把曖昧昏暗的氛圍緩緩包裹成曼哈頓月色的柔情。

賽特婭有些訝異,自己在紐約的駐點算是好一段時間了,之前不知怎麼的沒發現這間"黑貓酒吧"。至少今晚多探索了一個好酒吧,她默默地看著身旁原本繃著一張臉,喝一瓶啤酒開始嚅囁著"齊格勒博士"、再喝一瓶嚷嚷"安吉拉姐姐"的安保官。

 

「叫我法芮爾就好,」法老之鷹嘟嘟囔囔的回應著,像是剛成年的小毛頭賭氣自己沒醉般晃了晃酒瓶,「我說法斯瓦尼女士…… 妳能懂我的心情嗎?」

「這 …… 」

「嗯,肯定沒有。」法芮爾不等賽特婭回答,搖頭晃腦的兀自說著,「妳這麼追求完美,有這麼痛得喜歡過一個人嗎?嗯,肯定沒有。」

「少來,」賽特婭朝她翻一個白眼,酒精和夜晚的作用似乎讓自己大膽了點,「我是喜歡有序,不代表我沒有感情。」

「嗯哼 …… 」當法芮爾仰頭與酒瓶口接吻時,啤酒並沒有如預期般沁涼滑過她焦躁乾渴的喉嚨。啊,原來是喝光了。

「法芮爾妳醉了,」賽特婭向她推過一盤花生,「吃點東西解酒吧,我們待會就回去。」

「不回去!」法芮爾突然大手一拍,惹的鄰座的人側目,「沒有安吉拉姐姐我哪都不去!」

「好好好,不回去就不回去,我不也在這裡嗎?」賽特婭撥走幾粒震落在吧台上的花生,輕輕嘆了口氣,「收斂點,別那麼激動。」

大概是查覺到自己的失態,法芮爾像是久候主子見不到的家犬,垂頭繼續在自己的小宇宙裡默默嚐著苦澀。

 

「哈囉,看來我們這裡有人需要治癒一下情傷囉!」台上的駐唱歌手俏皮的彈個響指,成功把眾人的目光轉離陷入尷尬的兩人。賽特婭感激的朝她望去,「讓我為各位帶來我的家鄉──墨西哥的懷舊老歌< Besame Mucho >,"深情的吻我吧"。」

她清了清嗓子,和身旁的 keyboard 手有默契地交換眼神。「這首歌是 Consuelo Velazquez 在 1941 年在探視病重的親友後的深深慨嘆。人生苦短,讓黑貓酒吧在須臾的光陰中成為妳們的避風港吧。」

 

「 Bésame, bésame mucho

(吻我,深情地親吻我吧)

como si fuera esta la noche la última vez

(彷彿像是今晚是最後一夜)

Bésame, bésame mucho

(吻我,深情地親吻我吧)

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

(我好怕今後會失去你,失去你)」

 

緩慢優雅的旋律像片巨大的天鵝絨布,柔軟的觸感把世間一切坑坑疤疤都撫平。音符隨著琴鍵溫婉的傾瀉而下,賽特婭注視著主唱靈巧的雙手,她不知怎麼撥弄的,把原本屬性狂野的樂器馴服成溫順乖巧的小貓,發出憂傷又嬌柔的呼嚕聲。酒吧昏黃的燈光把歌手剃半邊的頭皮照的青亮,嵌在上面的金屬儀器散發幽幽的紫色光芒。

 

「 Quiero tenerte muy cerca

(我想緊緊近近地擁有你)

mirame en tus ojos

(在你的眼裡看見我)

verte junto a mí

(看見你和我守在一起)

Piensa que tal vez mañana

(如是想一想也許明天,)

yo ya estaré lejos,

(我將已經在遠方,)

muy lejos de aquí. 

(遠遠地離開此地。)」

 

在歌手中場休息時,賽特婭去了一趟洗手間,回來發現檯上的駐唱歌手坐在吧台的位置旁。她深黑短版背心的肩上嵌入幾粒頑強的小鉚釘,與這裡懷舊的氣氛莫名的合拍。翹著跟的短靴懸在離地面不遠的距離晃啊晃,這散發些許硬派打扮的女人像是欣賞般的看著賽特婭向她走近。

噢當然,還有趴著昏睡的法芮爾。感謝老天,她沒有在醉後大吐特吐。

「妳好,我是黑貓酒吧今天的駐唱,駭影(Sombra) 。」女人紳士的朝賽特婭伸出左手,而後兩人握了握,「稱我賽特婭就好。妳剛剛的演唱很棒,聽著很舒服。」

「哈,」駭影輕輕笑著,聲音中帶點剛才歌唱的悅耳,「那是當然。好像有句名言什麼的,沒兩把刷子怎麼敢在大蘋果闖蕩美國夢呢?」

果然,囂張的語調才和她的外型相符嘛。賽特婭非但不覺得冒犯,反而開始對面前的女人開始感到有趣,「妳到這裡多久了?」

「快一個月。晚上當駐唱感覺還不錯,有筆收入又可以多交朋友。」

「哦,妳是在指我嗎?」賽特婭不禁微笑,這傢伙張揚的有意思。「那還真是榮幸啊。」

「可不是嘛。這麼漂亮的女士來酒吧還沒換下工作的套裝,」駭影從賽特婭耳後一伸,變魔術般憑空執起一杯帶著粉色的調酒,「能不能冒昧再待一會呢?」

「這是 … 柯夢波丹 (Cosmopolitan) ? [ 註 1] 」賽特婭朝酒杯嗅了嗅,微皺著眉頭,「但卻有玫瑰香氣。」

「猜對一半。這是Sex and city ,和妳剛剛提到的性感尤物很像,只不過多加了特製的玫瑰伏特加。」在賽特婭驚訝的眼光中,駭影不急不徐地解說著。「這杯是本店特調,比較像低酒精的花茶。我請妳。」

「很謝謝妳的好意,但我的朋友好像撐不下去了。」賽特婭擔憂的看著呼呼大睡的法芮爾。

「看來她醉得很厲害呀。」

「是啊。雖然聽說過埃及有宗教因素不太賣酒的 [ 註 2] ,我也沒想到她這麼不會喝。」

「她今天算厲害啦。之前都喝一瓶就醉醺醺地走了,悶悶的不聊天也不點唱。」

「我倒是沒想過她會常來這裡。」想到法芮爾可能為戀愛困擾已久,賽特婭真覺得有時候人的感情觀並不會隨年紀長進。都年過三十了還愛背著戀人生悶氣。

「沒關係的。待會我再唱兩首就可以下班,我可以幫妳把她一起抬上計程車。」

「這會太麻煩妳──」

賽特婭趕忙起身推辭,但駭影逕自走向舞台,「妳就收下吧,賽特婭。謝謝妳的稱讚,這當作朋友互相幫個忙,嗯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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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 註 1] 柯夢波丹 (Cosmopolitan) :夜店常見調酒,是伏特加+橙酒+檸檬汁+蔓越莓。調製很簡單,比較難喝的會像果汁甜甜沒什麼其他味道,不過再難喝頂多就這樣,怕踩雷的可以點這杯比較保守。取名源自 1886 年女性雜誌柯夢波丹,是慾望城市凱莉喜歡點的酒喔~象徵女人的性感成熟與知性美,各位太太如果要去酒店撩妹可以點這杯讚美對方。

順帶一提, Sex and city 這杯真的存在,聽說台中(台灣)有新開一間不錯的酒吧兼餐飲的紅牌就是她。

[ 註 2] 埃及信奉伊斯蘭教,不是買不到啦,只是不太容易。

 

 

 

啊哈哈哈我這篇把駭影的撩妹技能全開,賽特婭的心情也寫的比較輕鬆(畢竟都被推出來陪可憐雞仔解悶啦),希望各位觀賞的太太吃糖吃的開心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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